【文/观察者网 刘程辉】自带光环的抗疫“援助者”，竟成了实施性侵的“恶魔”。

据英国《卫报》报道，世卫组织本周二（28日）公布了一份独立调查委员会的最终报告。报告查明，在2018年至2020年刚果（金）暴发埃博拉疫情期间，有80多名援助工作者卷入了性虐待和性剥削事件，其中包括至少21名世卫组织人员。当地受害女性年龄最小仅13岁，29名受害者因此怀孕，甚至有人被迫堕胎。

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对此回应称，这样的调查结果“令人心碎”，这是世卫组织的一个“黑暗时刻”。目前，世卫组织已终止了4名涉案雇员的聘用合同，并表示将“永不续用”。

英国《卫报》：世卫组织发现其工作人员性虐待妇女和儿童

这一令人震惊的调查还要追溯到去年的一份调查报告。去年10月，“新人道主义”组织和汤森路透基金会发布调查报告披露，共有超过50名刚果（金）女性指控一些国际机构人员打着援助抗疫的名号，在2018年至2020年期间对她们实施了性侵和性剥削。受到指控的除了世卫组织人员外，还包括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乐施会（Oxfam）、医生无国界（MSF）等国际非政府机构的援助人员。

当时的调查报告出台后，世卫组织随即成立了一个独立调查委员会，对在刚果（金）应对埃博拉疫情期间性虐待和性剥削问题实施调查。

最终在28日，独立调查委员会公布了这份长达35页的报告，锁定了83名刚果（金）及外国肇事嫌疑人，其中至少有21人来自世卫组织。在委员会调查的案件中，受害女性年龄介于13岁至34岁之间。施暴者用工作机会作要挟，强迫这些女性与自己发生性关系，许多施暴者甚至拒绝采取避孕措施，并导致29名受害女性怀孕，一些女性还被强迫堕胎。

在刚果民主共和国的埃博拉治疗中心，人们正在探望家人（图自世界银行）

另一名受害女性对德媒表示，“其中就有一个外国人，如果你对他就范，那就能马上得到一份工作”。她称自己一开始是埃博拉治疗中心的卫生员，事发后一个月就被提升为医疗站主管。还有一些受害者因拒绝发生性关系而被解雇。

“要想在工作中出人头地，就必须发生性关系。”一名刚果（金）贝尼市的档案保管员对调查人员说，“所有人发生性关系都是为了某种东西，这个现象很常见。比如在我居住的地方，有一次我想要一盆水来洗澡，都被要求拿身体作交换。”

报告称，有些施暴者在带病的状况下与受害女性发生关系，而且不采取安全措施，比如有一名已婚女性为保住工作被迫和老板发生关系，她最终染上了艾滋病。

除了用工作机会作要挟实施性侵外，还有施暴者将魔爪伸向了未成年人。一名年仅14岁的女孩“乔莉安”向调查组描述了自己的受害经历：2019年4月，当她在曼吉纳镇的路边卖电话卡时，一名受雇于世卫组织的司机提出开车送她回家。但她随后被这名司机带去了酒店并被强奸，后来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纽约时报》报道，图为2019年谭德塞前往刚果（金）考察工作

在遭受性侵害后，一些受害者对调查人员表示，他们希望希望相关人员受到严厉惩罚；还有一些人认为，惩罚肇事者将有助于结束当地女性遭受的侵害。

“我等这一重大时刻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了，我想看看世卫组织将如何处置这些人员。”阿尼法说，她称自己被迫用性关系换取了一份工作岗位，“我们希望看到正义得到伸张。”

对于雇员的恶行，世卫组织调查委员会在报告中坦承世卫组织“失察”了，对这类情况“毫无准备”，这属于“体制性的失调”。而至于为何刚果（金）的性侵犯现象如此严重，调查委员会在报告中也指出，“为抗击埃博拉疫情而招募新员工的过程缺乏透明度，为性剥削和性虐待创造了条件。”报告称，抗疫需求创造了大量工作岗位，这对许多寻求就业的年轻人来说是一个福音，但招聘过程并不具有竞争性。

“在北基伍省，有超过一半的工作人员没有经过竞争就被招募，这为可能发生的性侵害打开了大门，不幸的是，这些事件已经发生。”

在28日的记者会上，世卫组织非洲区域办事处主任丽贝卡·莫蒂（Matshidiso Moeti）表示，这份报告让世卫组织感到“惭愧、震惊和心碎”。

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就此表示，这样的调查结果对世卫组织而言是“一个黑暗的日子”。肇事者背叛了该组织为服务他人而置身危险之中的同事，也背叛了该组织所服务的民众。

谭德塞承诺，肇事者将面临严重后果，所有领导岗位上的人都将为不作为承担责任。他为受害者持续的痛苦道歉，并表示他深刻地意识到需要重建信任。谭德塞说，希望通过揭露个人和组织的失败，受害者能够感到她们的心声已经被听见，而且触发了行动。

在这份调查报告发布的当天，世卫组织当天解雇了涉事的4人，并勒令另外2人停职。

“刚果媒体妇女联盟”成员朱莉·隆多（Julie Londo）称赞了世卫组织的惩戒之举，但她认为世卫组织需要做的还有。

“世卫组织还必须考虑赔偿因强奸而受到创伤的妇女，以及因强奸而意外怀孕的数十名儿童。”隆多说，“我们将继续为结束这些性虐待行为而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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