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 赵挪亚】塞尔维亚和科索沃经济协议中，包括了这么一条：驻以色列使馆将迁至耶路撒冷？塞尔维亚总统自己似乎都有点“懵”。

当地时间9月4日，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和科索沃“总理”霍蒂（Avdullah Hoti）在特朗普主持下于白宫达成了经济正常化协议。但这场原本旨在斡旋塞尔维亚和科索沃的会议，却牵扯到了第三国——以色列。

会上，特朗普宣布塞尔维亚承诺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把驻以色列使馆迁至耶路撒冷。在此之前，只有美国和危地马拉在耶路撒冷设有使馆。

而当特朗普宣布此事时，武契奇露出了颇为疑惑的表情，并翻阅了他刚刚签署的协议。

这一细节也让不少专家和社交媒体用户猜测：武契奇是否知道自己签了什么？

白宫视频截图

根据白宫发布的现场视频，这一幕发生在三方签署协议仪式的开始阶段。特朗普坐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的正中间宣布，塞尔维亚和科索沃达成了经济正常化协议。

路透社在9月5日的报道中透露出一个细节：当天的这场协议签署仪式，原本计划在白宫的罗斯福厅举行。会场内只架设了两张桌子，供武契奇和霍蒂就坐签署协议。但白宫方面临时将仪式的举办地从罗斯福厅转移至椭圆形办公室，让武契奇和霍蒂坐在特朗普两旁。

武契奇和霍蒂坐在特朗普两旁的小桌子后 视频截图

仪式开场后，特朗普开始吹嘘起自己的“外交成就”：“我们同样在达成中东和平方面取得了额外的进展。我会说科索沃和以色列已同意关系正常化，建立外交关系。我们和阿联酋签署的协议非常棒。”

除了宣称科索沃将会同以色列建立外交关系外，特朗普还提到，塞尔维亚也会在本月在耶路撒冷开设一间商务办事处，同时还会在明年7月前，将大使馆从特拉维夫搬迁至耶路撒冷。

不过，在特朗普说这件事的时候，武契奇明显出了颇为疑惑的表情：他先是翻阅了刚刚自己刚刚签署的协议，随后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右边的随行人员。最后，他似乎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前额，捋了捋头发。

美国副总统彭斯也似乎下意识地看了眼武契奇。

如此一幕，引发了社交媒体上的猜测和讨论。由于历史原因，耶路撒冷是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两方的争议地区之一。尽管以色列方面一直声称耶路撒冷为首都，但国际社会绝大多数国家并不承认，因此将使馆设立在特拉维夫。迄今为止，只有美国和危地马拉在耶路撒冷设有使馆，而塞尔维亚将成为第一个在耶路撒冷设立使馆的欧洲国家。

全球最大政治风险咨询公司欧亚集团（Eurasia Group）总裁伊安·布雷默（Ian Bremmer）在推特上放出了这一视频片段，配文写道：“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发现，他要把驻以色列大使馆搬迁至耶路撒冷。”

欧洲理事会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卡尔·毕尔德（Carl Bildt）认为，这一幕是武契奇被“通知”，他要把驻以色列大使馆迁往耶路撒冷。

巴尔干问题研究学者贾思敏·穆扬诺维奇（Jasmin Mujanović）称：“这一片段无疑表明，武契奇没有意识到他将如特朗普所称，同意将驻以色列大使馆搬迁至耶路撒冷，或至少不是在明年7月之前。真是一场错误的闹剧。”

这一幕发生后，推特上还流传着另一张照片。画面中，武契奇在椭圆形办公室中，正坐在特朗普的面前。推特上有不少用户把这一幕和时任塞尔维亚总理佐兰·金吉奇（Zoran Djindjic）与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会面时的场景进行对比，批评武契奇“失去尊严”。

推特上流传的照片，上图为金吉奇与小布什会面，下图疑似为武契奇与特朗普会面 推特图

不过，这张照片最早的出处是部分塞尔维亚媒体和社交媒体用户，并无官方渠道发布此图。

特朗普在此次仪式后，发布推特声称：“这是勇敢和历史性的一幕。”而根据《以色列时报》的报道，武契奇在仪式结束后也“找补”称，他确实计划将塞尔维亚驻以色列大使馆迁往耶路撒冷。

内塔尼亚胡4日也宣称，科索沃将成为首个在耶路撒冷设立大使馆的穆斯林人口占多数的国家，这代表着“对以色列的承认正在扩大至更多地方”。

不过，特朗普方面如此举动，也让媒体感到意外。美媒“Axios”9月4日在报道此事的标题中写道：《塞尔维亚和科索沃（领导人）会议的惊人结局：（两方）同以色列建立外交关系》。

文中还颇为讽刺地写道：“塞尔维亚的确签署了特朗普口中与科索沃经济正常化的协议。但武契奇告诉塞尔维亚媒体，他是同美国签署的双边协议，而非与科索沃方面。”

科索沃是塞尔维亚的一个自治省。1999年6月科索沃战争结束后，科索沃由联合国托管。2008年2月，科索沃单方面宣布独立，获得美国和一些西方国家的承认，但是塞尔维亚始终坚持其对科索沃拥有主权。

科索沃问题一直悬而未决，科索沃于2008年2月17日通过独立宣言，宣布脱离塞尔维亚。2010年7月22日，国际法院就科索沃案发表咨询意见，认为科索沃2008年2月17日宣布独立“不违反国际法”。2016年8月5日，科索沃首次参加奥运会。

路透社则分析称，11月美国大选临近，特朗普正寻求在“国际舞台上发挥他的交易技巧”。例如，他最近就宣布了让以色列和阿联酋关系正常化的协议。

关于协议内容，武契奇告诉《华尔街日报》，这项协议将允许塞尔维亚与科索沃建立一个单一市场，保证人员、服务和资本的自由流动，“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尽管塞尔维亚仍拒绝承认科索沃的独立地位，但协议规定，一年以内，科索沃将暂停寻求加入任何国际组织，塞尔维亚也暂停要求其他国家和国际组织不承认科索沃为独立国家。

《华尔街日报》还援引在场官员们的话称，协议中有关5G的条款实则是对美国的“巨大让步”，即双方同意在未来的5G网络建设中移除“不可信”的设备，但没有点名具体的国家或厂商。特朗普则当场承诺，美国会向双方提供用于基础设施建设的、高达数十亿美元的低息贷款。

不过，目前还不清楚协议将于何时实施，官方文件中也没有提到最后期限。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官员表示，这一协议最终是否实施可能取决于特朗普能否连任。

路透社援引巴尔干问题学者穆扬诺维奇称，特朗普斡旋塞尔维亚和科索沃的协议“平庸且模糊”。“在我看来，这更像是双方恢复对话，这的确对该地区有利。但这并不是什么重大的突破。”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国际研究学院的高级研究员爱德华·约瑟夫则表示：“这（协议）大多是模糊的，甚至在经济方面，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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