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怡

在行业整顿风暴来临之时，文娱产业链领军者华谊兄弟深陷泥潭。

26日上午，华谊兄弟公布了2018年第三季度报告全文。报告显示，公司前三季度营收为31.83亿元，同比增长31.58%；净利为3.28亿元，同比下降45.38%。其中，第三季度净利为5109.6万元，同比下降70%。

这个结果不意外，两周前，华谊兄弟就给市场打了一剂预防针，在三季度业绩预告中，其称预计公司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3.19亿元—3.49亿元，上年同期盈利6.01亿元，同比下滑42%-47%。

华谊兄弟的日子并不好过，影视剧收入不达预期、实景娱乐短期收益不显著、面临平仓风险、业内整顿风潮来临……正如巴菲特所说，退潮时才知道谁在裸泳。

“阴阳合同”余波未平

今年5月底，崔永元爆出影视圈“阴阳合同”潜规则引起舆论地震，一众明星、导演和影视公司被置于聚光灯下，有人忙着澄清打嘴炮，有人忙着注销公司毁尸灭迹。这场由《手机2》引起的文娱业整顿，终于来了。

6月开始，“避税天堂”霍尔果斯不断传出明星公司注销或退出名下公司的消息，赵文卓、张丹露、任重、赵薇……大小明星纷纷开启逃离霍尔果斯之路。据数娱梦工厂的统计，截至目前，已有117加影视公司申请注销。

图片来源：数娱梦工厂

舆情持续发酵，9月，三大视频网站联合国内6家影视公司发表声明，抵制演员高片酬行为，并限定“单个演员的单集片酬（含税）不能超过100万元，总片酬（含税）不能超过5000万元”；月底，有知情人士透露，“接下来将严控综艺节目艺人的片酬，每期节目艺人总片酬不能超过80万，常驻嘉宾一季节目下来的片酬不能超过1000万”。

10月3日，范冰冰偷逃税款案查清，范冰冰需补缴税款、滞纳金和罚款总计8.33亿元，与此同时，涉案无锡税务局5人被问责。

作为《手机2》的投资方——华谊兄弟自然也没能幸免。“阴阳合同”事件曝出后，华谊兄弟股价一路下挫，较今年2月高点狂跌超50%。

与华谊有着密切联系的冯小刚是本次事件的另一个主角，事件发生以来，其导演的《手机2》推迟上映，参演的《江湖儿女》戏份被删。虽然冯小刚不断在微博上为自己喊冤，并信誓旦旦称依法纳税，不过有网友发现，冯小刚所注册的影视公司都建在国内“避税天堂”中。

此外，有媒体发现，2018年上半年华谊参股和控股公司多达123家，拥有48.55亿的长期股权投资。这其中，包括华谊10.5亿收购冯小刚控股99%的东阳美拉传媒，而当年美拉传媒的资产总额仅有1.36万元，有声音称，很大概率是华谊付给冯小刚创作力的报酬。

与一般报酬需要缴纳个税不同，冯小刚拿华谊兄弟的股票套现，无需缴纳任何个税。以金融术语来说，冯小刚的套现是一种“商誉”避税。如某公司账面价值只有1万块，在用1亿去购买后，多出来的金额就是企业并购产生的溢价，在合并报表时，就要放在“商誉”部分。

观察者网在三季度报中的资产负债表中发现，资产总计202.87亿元，商誉高达30.6亿元，占比超15%。里面有多少“水分”，不得而知。

股权质押面临平仓风险

报表疑云之外，是华谊兄弟实际控制人王忠军、王忠磊的股权质押平仓危机。

观察者网发现，在10月19日公布的《关于股东部分股份质押及解押的公告》中，截至9月30日，王中磊共持有华谊兄弟股份171,681,986股，累计被质押167,919,992股，质押高达97.8%。

此外，公告显示，王中磊计划自公告发布之日起15个交易日后的六个月内，以集中竞价交易或大宗交易方式减持通过信托计划持有的公司股份约375万股，减持部分占本公司总股本比例0.13%，目前王中磊持股占公司总股本比例6.14%。

这不免令人怀疑，减持是因为股价已濒临质押平仓线。按3月王忠磊质押的股价不满10元/股算，平仓线或低于5元。彼时，华谊兄弟盘中刚创下4.06元/股新低，截至今日收盘，也不足5元/股。不过同日公告称，王忠军对股票质押合约进行了部分购回，因此未有大影响。

转型实景娱乐收益期长

三季度报告显示，华谊兄弟前三季度营收为31.83亿元，同比增长31.58%。其中，影视娱乐板块营业收入为29.95亿元，较上年同期相比增长 66.06%；品牌授权及实景娱乐板块营业收入1.55万元，较上年同期相比下降 57.11%；互联网娱乐板块营业收入 4639.47万元，较上年同期相比下降 83.86%。

营收构成方面，华谊兄弟影视娱乐业务占总营收比重加大，为94.09%，上年同期仅74.55%；实景娱乐和互联网娱乐比重均下滑，分别占比4.87%、1.46%。

从票房来看，除了《芳华》、《前任3：再见前任》，以及近期上映的《找到你》表现尚可，《狄仁杰之四大天王》、《胖子行动队》等影片表现均不及预期。

《找到你》海报

影视娱乐之外，华谊兄弟也在积极拓展新业务。

天眼查工商资料显示，9月23日，王忠军不再担任上海云锋新创股权投资中心（有限合伙）的高管，而是新增为华谊兄弟（北京）体育文化有限公司和北京格林兄弟马术俱乐部有限公司的法人和高管。

对此，王忠磊曾解释：“华谊兄弟布局文旅有多重原因，在经济上，其物业比较稳定，升值、现金流比较好，此外，还有着社会效应，这印证了我们对于影视文化产业和实景项目结合的运营能力。”

实际上，随着迪士尼、环球影城等海外巨头先后入华，实景娱乐早已成为国内影视娱乐巨头的竞争新蓝海。根据规划，华谊兄弟要在全国14个省份布局20个电影小镇，据不完全统计，这些项目预计总投资逾千亿元，在全国储备土地总量逾万亩。

公布披露，华谊兄弟电影世界（苏州）已于2018年7月23日盛大开业，华谊兄弟（长沙）电影小镇、华谊兄弟电影小镇（南京）、建业华谊兄弟电影小镇（郑州）也将陆续开业。

迪士尼的巨大成功验证了这一模式的可行性，然而在中国这一领域仍是初期试验田。“IP+文化旅游”的模式固然可以成为产业链末端的有效盈利手段，但是从短期财报业绩来看，实景娱乐还无法扛起核心盈利任务的重担。

对于未来，华谊兄弟在公告称，要全力打造中国首屈一指的“全娱乐创新工厂”，然而现实是骨感的，如何应对产业政策、商业大片拍摄收入波动、作品审查、艺人经纪合同以及目前趋紧的监管方向等等风险，是华谊兄弟接下来要解决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