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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1000名撰稿人抗议对跨性别者的报道,《纽约时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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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梦时间有限
(观察者网讯)近日,美国自由派旗帜级媒体《纽约时报》与支持跨性别权利者闹得很不愉快。据英国《卫报》、美国《纽约每日新闻》等外媒2月18日报道,近1000名《纽约时报》撰稿人以及数万名该报的订阅者和读者,签署了一封公开信,谴责该报对跨性别者的报道存在“偏见”。同一日,LGBTQ媒体监测组织GLAAD也发表公开信,批评《纽约时报》对跨性别者的报道“不负责任、有偏见”,甚至“有害”。
对此,《纽约时报》以强硬的态度回应了这些批评。该报称,这些指控是“明显错误的”,他们拒绝接受报道有偏见的说法,并为写出这些报道的记者“自豪”。同时,该报强调,他们曾发表多篇倡导跨性别权利的文章,“长期以来一直支持跨性别权利”。此外,该报还措辞严厉地批评了参与此事的工作人员,称该报“不欢迎、也不会容忍”他们参与这一活动,或公开攻击同事。
英国《卫报》报道截图
这两封公开批评《纽约时报》的信均发布于当地时间2月15日,其中,撰稿人(其中有部分人是跨性别和非二元性别者)的信在开头就写道,他们之所以写信是为了“严重关切该报在报道跨性别者、非二元性和非常规性别者时存在的编辑偏见”。
在信中,撰稿人们称,《纽约时报》对跨性别者,尤其是跨性别青少年的报道,违反了该报的编辑准则。信中承认该报的许多记者都公正地报道了跨性别问题,“但他们的工作已经黯然失色”,因为在过去8个月内,《纽约时报》发表了超过1.5万字的头版报道,“讨论跨性别儿童医疗护理的正当性”。
这封信举出了一些具体的例子,声称这些报道偏袒反跨性别观点。其中,由艾米丽·贝泽隆(Emily Bazelon)去年6月撰写的《性别治疗之战》(The Battle Over Gender Therapy)被特别拿出来批评。
信中称,这篇报道使用“零号病人”一词来指代一名儿童,此人是荷兰第一批接受性别确认护理的跨性别孩子,撰稿人批评称,这一词语“将跨性别丑化为一种令人恐惧的疾病” 。信中还称,这篇报道引用了一个人的评论,但作者却没有指出,此人是反对跨性别青少年进行性别肯定医疗的组织主席。
另外,这些撰稿人还在信中批评称,《纽约时报》这些对跨性别问题“糟糕的”报道,成为了一些反跨性别的共和党州官员和议员的“弹药”。一些人已经援引《纽约时报》最近的报道,来支持反跨性别立法。如在去年,阿肯色州时任总检察长莱斯利·拉特利奇(Leslie Rutledge)就引用了3篇《纽约时报》文章,包括贝泽隆的《性别治疗之战》,为亚拉巴马州的一项法律辩护,该法律将医疗专业人员为19岁以下的患者提供性别确认护理定为重罪,可判处最高10年监禁。
就此,这封撰稿人的信宣称,“我们很失望地看到,《纽约时报》追随极右翼仇恨组织的步伐,将性别多样性作为一项新的争议,要求制定新的惩罚性立法。”
另一封由GLAAD发布的公开信同样谴责《纽约时报》对跨性别议题的报道,它声称,一年多来,该报发表了对跨性别者“不负责任、有偏见的报道”,散布关于跨性别问题的“不准确和有害的错误信息”,对所有LGBTQ人群都是“有害的”。
这封信还对《纽约时报》提出一系列“改革”要求:它要求《纽约时报》停止刊登“有偏见的反跨性别报道”、在未来2个月内与跨性别领袖和跨性别青年举行会议,并在3个月内雇佣至少4名跨性别人士。
同一日,GLAAD甚至还在《纽约时报》纽约办公室外停了一辆卡车,车上的广告牌刊登了一些文字,声称该报质疑跨性别者存在的权利。
面对这两封公开批评自己的信,《纽约时报》的回应态度颇为强硬。一方面,对于这篇被针对的《性别治疗之战》,作者贝泽隆和时报主编杰克·西尔弗斯坦(Jake Silverstein)均进行了辩护。
贝泽隆表示,作为一名记者,她追随事实而不是某种倡导。她还指出,她把荷兰跨性别者称为“零号病人”,是因为荷兰人用这个词称呼他,此人在接受时报采访时也用了“零号病人”称呼自己。西尔弗斯坦则指出,贝泽隆的报道本身就有挑战性,因为跨性别的主题已经“高度政治化”,在此情况下,贝泽隆“有条不紊、有原则、深入”的报道方法并无问题。
另一方面,《纽约时报》多次驳斥这两封的内容。在一份提供给多家媒体机构的声明中,时报对外沟通主管查理·施塔特兰德(Charlie Stadtlander)证实,该报已经收到了来自GLAAD和《纽约时报》撰稿人的信件。
施塔特兰德直言,GLAAD的宣传使命和时报的新闻使命是不同的,作为一个新闻机构,时报追求对跨性别问题的独立报道,包括跨性别群体面临的偏见,以及社会对该群体进行医疗护理的分歧。他继续称,尽管时报的报道受到批评,但该报认为这些报道“深刻而富有同情”,并探索和反映了社会上不同的思想,该报为此“感到自豪”。
除了对外发布声明,《纽约时报》16日还在一份内部备忘录中为该报对跨性别者的报道辩护,并严厉批评该报记者和撰稿人参与这次活动。
时报执行主编乔·卡恩(Joe Kahn)表示,该报对跨性别议题的报道,包括被人挑出来攻击的文章,都很重要,且都有深入的、具备敏感性的报道,但这些作者却不得不因此“忍受了数月的攻击、骚扰和威胁”。卡恩还指出,这些信忽视了时报对跨性别问题报道的全面性,该报不乏社会对该群体的偏见和暴力的报道。卡恩还列出了时报对跨性别问题的完整报道清单,并表示无论如何审查这份清单,都能表明GLAAD等的指控是“明显错误的”。
另外,卡恩还在信中指出,外部团体批评该报、试图影响该报工作的事件并不罕见。然而在这次事件中,却有《纽约时报》的工作人员和撰稿人加入了行动,他们在抗议信中直接攻击了几位同事,并指名道姓。
这一行为违背了该报的政策,一是该报禁止记者与倡导团体结盟,也禁止他们参加有关公共政策的抗议活动,二是该报禁止记者公开攻击彼此的新闻,或支持此类攻击。就此,卡恩直言,“我们不欢迎、也不会容忍时报记者参与倡导组织开展的抗议活动,或在社交媒体和其他公共论坛上攻击同事。”
值得一提的是,在发表这份备忘录的当天,《纽约时报》还发表了一篇题为“为J.K.罗琳辩护”的评论文章,这位《哈利波特》系列小说的作家经常直言不讳地谈论跨性别群体权利问题,并陷入争议。如早在2019年,罗琳就因声援反对英国“跨性别政策”的玛雅·福斯特(Maya Forstater),被“开除”《哈利波特》的作者籍。罗琳一些为女性权益发声的言论,如“坚决反对自认女性的跨性别者可以进入女厕”等,则被认为是对跨性别群体的歧视,并被人贴上“TERF”(排斥跨性别的激进女权主义者)标签。
此外,在17日接受《卫报》采访时,《纽约时报》发言人丹妮尔·罗迪斯·哈(Danielle Rhoades Ha)再次强调,该报已发表多篇倡导跨性别权利的观点文章,该报的编委“长期以来一直支持跨性别权利”,该报“拒绝接受任何关于我们的报道有偏见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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